我们走在大路上
特别赞同五岳散人的说法,我们走在大路上,不会去看两边的沟壑,沟壑不能看,都是累累的尸骨!
笔者早年读《孟子》时,就从沟壑里读出了累累白骨,《孟子》中到处是“老弱转乎沟壑”“老羸转于沟壑”“老稚转乎沟壑”。然而近30多年所有文艺作品以及文学作品只提供的走在大路上的一切,而见不到沟壑里阴暗,更见不到沟壑里累累的尸骨。优秀的作品甫一露面即遭封杀,如《盲山》、《盲井》等。见不到畅销的描写底层人民生活的作品,笔者能想得起来的有影响的还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
近若干年的政策一直是一定要走到走投无路时,才有一丝丝转圜的可能,比如计划生育,早在1991年即应废止的政策,整整拖了30年,而就是那一年,徐州向北300公里的一个县实行了百日无孩,可怕的是这种做法得到推广,全国这一年实行了计划生育一票否决。易富贤先生的《大国空巢》早在2007年即出版了,我与易先生满怀信心地预测2012年即能废止计划生育,哪知又整整推迟了9年!易先生的预测都有严密的数学依据的,然而对付易先生的是封杀,并不是杀了打鸣的鸡天就不会亮了,易先生推算的人口实际数字一一得到证实。
笔者一直说,我们60、70后是历史上空前绝后最幸运的一代人,原因是大多人都能娶到老婆,经济再如何发展,如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年轻人娶不到老婆,这一切全部是浮云。1982年人口普查是最可靠的一次普查,儿童的性别比大约105-107:100,这接近自然比例,古代男孩的夭折率比女孩要高,最终的性别比要小一些。原因是过去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溺婴,笔者晚清史看得比较多,这方面的记载非常多的,晚清我们如皋县性别比在150:100多,福建很多县在180:100以上,丰县所在的徐海地区多数在160-180:100,当时的文化是能多买一个童养媳,多买一个小妾,那是做善事。在填不饱肚子的年代,一切都要为生存让路。现在的年轻人无法理解这些,2天不吃饭,马上就能理解了。
前一时间与一位贴近最高层的二级教授争论了一晚某价值观里为什么单单缺了“独立”,我认为这是阴谋,教授当然不同意,拿出他在MPA教学中的理论,我当然也不认同。(详见:https://captxue.blogspot.com/2021/12/blog-post.html)今天看来,我们走在大路上,无暇或不愿意顾及两边的沟壑,沟壑里也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人!然而,社会上大多人不这么看。
一、贾平凹认为为了村庄不致灭绝,可以理解丰县买媳之事。这其实是没把所买来的女人当成独立的人,而是为村庄不至于灭绝的工具。网传这逻辑被一美国小孩子一句话破解了:不能用野蛮挽救文明,如果哪天这个村子需要吃小孩才能长寿呢?可以把妇女不当作独立的人,同样也可以不把小孩当成独立的人,可成为不至灭绝的工具,也可以成为长寿的药物。
二、我家有个老邻居叫同候,小时候不止一次地听老人谈起,同候妈妈前后生了13、4个孩子,孩子粑粑拉在桌子上了,妈妈在擀面,用瓢把粑粑一盖,继续擀面,然后再收拾。这样不讲卫生的人家,孩子绝大部分都夭折了,只活下他与一个妹妹,妹妹出嫁了,同候也娶不到人,成为光棍汉子,十几年前失踪了。由于是绝户,找不到也不找了。同样,我外婆的生产队也有一个绝户光棍汉叫筒儿,也是十几年前失踪了。那年月正是“盲井”盛行的年代。在我还是大V时,也数次@过我们县的内务部门,然而不会有人重视这些绝户的失踪的。我判断他们进了盲井,母亲说,有人说得神乎其神他们是造桥了。这是很古老的说法,过去造桥造不起来,老是坍塌,要把活人埋进去殉葬才能造得起来。这其实是为了生存非常残酷的做法,在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有祭稻神的做法,在日本有《楢山节考》,杀死一些不能创造价值或养活不了的人。这其实也没有把人当成独立的人,是为了生存而可以牺牲的工具,这是中世纪的做法,现代社会早就应当抛弃。同候与筒儿成了大道两旁沟壑中的白骨,除了我还努力寻找他们,官府根本不会瞟一眼,更不允许任何能去瞟的NGO存在。
三、到西南山区以及越南娶媳妇,我们老家也有这做法,由于60后、70后还有2-4%的光棍比例,解决起来并不难,一个小伙伴个子稍矮一点,本地难找媳妇,贵州山里呆了几个月,付了一笔彩礼,娶了个媳妇回来。在我们本地生活了30年,一口我们本地话,早就当家作主了。更多的是家里太穷,养不住媳妇,生活几年跑了的。由于老家的家族观念早就解体,别说非法拘禁了,有个同学与邻居吵架,放了把火把邻居家的草垛烧了,都被抓起来判了几年。文明是有代价的,近一两年父亲经常与我讲看不懂现在的姑娘,说某某家的儿媳,生了孩子没几个月,嫌家里穷,孩子、男人都不要了,人走了;某某家小两口,结婚后发现汽车是向姑父借钱买的,要离婚。现在不存在夫妻共同奋斗的做法了,更不存在我们祖辈的从一而终的做法了。严重的性别比失调现状下,婚姻容易不稳定。这未尝不是社会的进步,是女性的独立。
四、徐州事件已引发了巨大的舆情,官方不敢往李莹上靠,一旦被证实,将是非常严重的社会事件,不是江苏省所能处理的事情。动了所有社会精英的命根子。这其实是文明社会要把女儿看成一个个独立的人,而中世纪的现实,又要将别人的女儿视为保持村庄不灭绝、家族不灭绝的工具。这种现象已存在了三十多年,然而,走在大路上的人们,无暇、也不愿瞧大路两边的沟壑一眼,直到某一天,无论是高官还是高知还是巨富发现自家的女儿随时会掉进沟壑里去。
不把沟壑里的人们带起一起上路,谁也不可能坦然地走在大路上。
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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